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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47 章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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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敢喊,又擰不過他,急得哭起來,孜孜不倦地掐他,直掐得他手背上全是血。

“求求你,天逍,拜托你聽我說!”沈水眼淚大串大串地掉,也阻攔不了彼此的衣服被接連扔下床。一向總是連自己稍微生氣都看不下去、千哄萬哄要自己開心的人,此刻就像是吃了秤砣一般鐵了心,無論她怎麽求,都沒有動搖,中途還因為她抵抗得太頑固,將她一只袖子撕爛了。

裏間沒有點燈,只有前廳裏的橘黃光暈略微透進來,伏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此刻看起來格外的恐怖。

沈水知道躲不過了,也就不做無謂的掙紮,捂著臉只剩下了哭。

沒了她的反抗,天逍反而又溫柔下來,拉了被子過來蓋著,將她的手扒開,來回吻著她的雙眼,安慰道:“別哭了,眼睛會痛的。”

眼睛再痛,能比心更痛嗎?沈水此時完全感覺不到任何溫情,只有一點卑微的委屈在割著自己的心,明明是自己錯在先,卻沒有勇氣承擔後果。

“與其讓你覺得欠了我的,不如讓你覺得我欠你的,”天逍將因淚水而黏在她臉頰上的碎發輕輕撥開,嘆息著道,“你想和他在一起就和他在一起吧,我會想辦法的。”

沈水什麽也說不出口,更不願再想,只順從地環住了他的後頸,等待著終歸會到來的、對她先前忘乎所以的投入、及過去四處尋求慰藉的劣行的懲罰。

天逍重新吻上她的嘴,她也就任其施為,只不過隨之而來的、重生後的一次房事,比她過去所經歷過的任何一次都更溫柔,除了開始的那一陣子,幾乎沒有任何不適,盡管心裏難過,身體感受到的仍然是滿滿的愛意,在高潮的那個瞬間,她甚至迷糊地想起了自己臨死的那一刻,那未知的溫暖籠罩著她所有的感官,仿佛從今往後的一切、哪怕是死,都變得不再可怕。

晨光喚醒全身知覺時,沈水才發現自己已經被好好地安頓在了三樓的楠木軟榻上,天逍似乎替她擦洗過,也換了幹凈的裏衣,身上沒有任何不清爽的感覺。

上樓來伺候她起床的含光和含霽神色如常,似乎並不知道昨晚發生過什麽,她也就佯作無事,起床洗漱完畢,含月端來了早飯,沈水吃了兩口,心裏仍是有些不安,便又裝作隨口一問:“天逍起了嗎?早飯有沒有給他送過去?”

含月一時不知所措,瞄著含光,似乎想讓她來解釋,沈水略覺奇怪,皺起了眉問道:“怎了麽,一大清早就古裏古怪的,有什麽就說。”

含光到底是大丫鬟,下面的三個不敢說,也只好自己硬著頭皮站出來,對她解釋:“回公主,今兒個一大早陛下著人來傳不苦大師去游鴻殿,大師去了一盞茶的時間就回來了,然後就收拾東西搬出去了。”

沈水心裏一驚,急忙問:“他走了?去了哪裏?”

“回公主,不苦大師說留了信在公主枕頭下面。”一旁的含霽插嘴道。

沈水立刻擱了玉箸沖回榻邊,翻開香枕,果然有一封信,她三兩下拆開來,抖開信箋,只見上面兩行鋒利而瀟灑的字跡寫著:“笑漸不聞聲漸悄,多情卻被無情惱。我既許諾,便會兌現,屆時必會讓你如願。”

三言兩語,卻是掩飾不住的心寒徹底,沈水握著信箋的手竟忍不住顫抖起來,一把將信箋揉成團棄了,轉身大聲喝問:“他人去了哪裏?”

053、若失

碧鳶宮,歷代碧落男後的住所,只因玉寰舒獨善其身的另類做派,已經荒了十年,今晨突然湧入大批丫鬟內侍,提著水桶墩布裏外打掃,陳年的灰垢被清洗一空,重新由內而外地煥發出後主的威儀。

沈水一路氣喘籲籲地趕過來,就見原本掛在大門外的大紅宮燈正被人撤下來,一盆盆開敗的牡丹、月季被內侍們用扁擔挑著搬運出來,原本就寬敞的前院頓時更顯得空闊,而天逍正站在這空落的院中,指揮著下人們搬進搬出。

“姹紫嫣紅俱是俗物,佛門凈地,還是都搬走吧。——墻角的那株白梅可以留著,不過後院那棵紅的還是叫人挖走為好,辛苦了。”

天逍絮絮叨叨地吩咐著,身後忽然傳來一聲怒斥:“你又在搞什麽幺蛾子?”轉頭看到是沈水,忙笑著合掌見禮:“阿彌陀佛,喬遷事宜繁雜,公主請先到一旁稍坐,待貧僧交代完了再過來作陪。”說著不等沈水再開口,又忙著去盯人搬香案,一副分身乏術的樣子。

含光見沈水氣得臉色鐵青,忙勸道:“公主要不先回去吧,天氣這麽冷,當心吹了風著涼。”

“不回去,我就在這兒等著,”沈水一瞥白梅樹下的石桌椅,拂袖便往那邊去,“倒要看看他這回又耍什麽花招。”

秋末初冬,霜氣甚重,含光摸著那石桌上一層薄薄的水珠,為難地道:“這石桌椅寒氣太重,奴婢去找個繡墊來吧。”

沈水抹了一把石凳,也就點點頭,含光便跑去叫住內務府派來的管事,想問他要張繡墊什麽的,沈水在原地等了不一會兒,“消息靈通”的琴舍之主樂非笙就過來看熱鬧了,見她站在樹下,便走上前去解了自己的披風墊在石凳上。

內務府的人向來是十分有眼色的,知道樂非笙是沈水重金留下來的人,入冬以後給他送的也是從西域商人手中買來的厚羊毛披風,還滾著一圈貂絨,禦寒能力甚好,完全阻隔了石頭的冰冷,相對的,樂非笙沒了披風,身上的衣物就顯得不太夠了。

“你不冷?”沈水疑問道。

樂非笙笑了笑,慢吞吞地說:“要討公主歡心,偶爾也得有所犧牲不是嗎?”見她站著不願落座,便又解釋道:“我是在南疆長大的,到了冬天山裏白茫茫一片都是雪,天寒地凍,和那相比,王都的冬天實在是溫柔許多。”

沈水只得坐下來,一面看著院中忙進忙出的下人們,一面心不在焉地和他閑聊。

“王都可會下雪?”

“不太多,我長這麽大,也就見過四五回,多半是夜裏下過,天未亮開便又化光了。”

樂非笙伸手折了一枝白梅,湊到鼻下嗅了嗅,含笑道:“南疆年年都下雪,最大的一次,積雪足足淹到了膝蓋,一夜之間天地一色,樹枝上也掛滿了星星點點的白,我還當那是雪,但雪兒說聞到了花香……”

沈水訝然擡頭望他,樂非笙也自知失言,聳肩一笑,將梅枝遞給她:“遙知不是雪,為有暗香來。”

“雪兒是真實存在的人吧?”沈水並不接他手中的花,而是問。

樂非笙見她不接,便將那枝白梅斜插在鬢旁耳上,神色淡然地道:“有時候我也懷疑,她究竟是我臆想中的人,還是真實存在過,至少現在她不在了,也不會再回來了。”

沈水緘默了,樂非笙話中有話,像是在暗示她什麽,卻又說得不甚明白,令人傷腦筋。

她也不止一次懷疑過,或許天逍這個人根本就不存在,只是自己臆想中的一個幻影,就如雪兒在樂非笙的世界裏,好似舉足輕重,卻又毫無實感。

他不存在於自己原有的記憶之中,他的出現讓許多事的節奏都被打亂了,他為自己引見了樂非笙,阻撓了止霜與瑞國臥底的合謀,甚至取代了君無過,成為自己的第一個男人。在她的人生軌跡上,已經烙下了太多印記,如果有天醒來發現這個人消失了,一切又都恢覆到原有的狀態,自己還能不能適應?

沈水不得不承認,當聽說天逍收拾東西搬走的那一刻,自己突然格外地害怕,怕他一走了之,從此再也見不了面。

明明真正喜歡的人是師父,卻對身邊其他的男人依依不舍,正是這種卑劣的心境,才合該有此一報。

兩人一時間都不再言語,寒風吹過樹梢,偶爾會拂落一兩瓣馨香的梅花,擦著發絲落到肩際,而後靜靜地躺在了青石板的地面上。

有那麽一瞬間,沈水懷疑自己只是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,所謂重生,不過是臨死前的一個幻覺。

“阿彌陀佛,讓公主久等了!”

直到那依舊歡脫的音色喚回她不知飄往何處的神思,沈水才發現樂非笙不知何時已經離開,丫鬟內侍們也安靜有序地朝院外走,天逍笑瞇瞇地站在自己面前,連鼻尖上滲出的汗珠也顧不得擦一下,張口便是:“往後這碧鳶宮就是貧僧的住處了,公主是要先吃飯呢,還是要先沐浴呢?”

神色如常,口氣如常,好像昨晚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。

沈水看著他,忽然有種難以言語的心酸之感,昨晚的事,真正受傷害的,其實是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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